凉白开

天光乍破遇,暮雪白头老

《归去来兮》(双白无差/现实AU/甜)

200粉点梗文,脑洞来自微博一个太太的点梗

 @安玦_君书寄北:从加拿大回到台湾的马振桓机缘巧合遇到一个人生活的易柏辰 易柏辰很热心去帮助人生地不熟的马振桓 然后…顺其自然幸福快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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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0>

田园将芜胡不归?

 

<1>

25岁时,马振桓第一次来到台湾,或者用‘回’这个字眼更为妥帖。

他的父母全是台湾人,只是在他刚出生父亲就带着他移民加拿大,马振桓没见过母亲,但她的形象却始终充斥着他从小到大的生活。

童年里,她是奶奶口中一个不负责任的狐媚女人,稍长后她是父亲偶尔醉酒后的碎碎絮语,而现在,她是马振桓手里半张薄薄的陈年旧照。

隔着岁月风霜和黑白像素,也依稀可辨照片上美人的风华——怪不得当年父亲一见倾心,也怪不得父亲在日薄西山之际,心心念念还是他的母亲。

“Evan,等我死后,把我的骨灰带回台湾,然后找到你的母亲…”

找到母亲干什么?

父亲一句话未完就咽了气,只留给马振桓半张照片和半生执念。

叶落归根,归去来兮

 

<2>

马振桓在父亲给的住址边,随便租了一间屋子住下。

老式居民楼,一层绕一层的楼梯,扶手上积了陈年的灰,风一吹就飘在空气里浮浮沉沉。灰白色的墙面,密密麻麻地贴着花花绿绿的小广告,马振桓随手扯了几张外卖广告下来。抬头就能看到蠢蠢欲动的蜘蛛网,墙角堆着废报纸易拉罐,一个醉汉晃晃悠悠走过去,‘哗啦’一声带倒了一排,中年妇女探出头叽里呱啦骂了半天,全是听不懂的台语。

马振桓眼皮子都不抬,一脸漠然地路过。转动钥匙,重重拉了好几下才得以打开这扇老式木头门。

带上门也掩不住隔壁情侣的日常吵架声,和楼上母亲对女儿的斥责声。马振桓随手把外卖单子扔在RIMOWA的行李箱上,一瞬间鸡排鱼蛋和珍珠奶茶占了绝对的上风,Burberry和Dior被拉到凡俗的市井街头,低下高贵的头颅,偃旗息鼓。

台湾的日子一派吵吵嚷嚷的烟火气,和加拿大大相径庭,马振桓独来独往惯了,怕热闹也怕热情。

‘啪嗒’一滴水打在地上,循着轨迹抬头,天花板上一小滩洇开的水渍。马振桓没去管。

到了饭点,窗户里钻进各种饭菜香气,一时间空气都被沾染的有些油腻。马振桓听到肚子咕咕叫起来,拿过外卖单子打算叫餐。

“喂,”

“喂?pxp?_轙?1 L?/犽.y匧肤仆扃”电话那头很嘈杂,老板娘操着一口正宗的台湾话说了一通,马振桓一个字都没听懂。

“牛肉……米粉……”一句话说到一半就被那头的声音盖过去,马振桓愣了半晌没动静,对面人等了一会儿没了耐性,骂了句干哩娘就掐断了通话。

马振桓瞥了眼其他几家外卖,猜想打过去大概结果大同小异。他正琢磨着要不出门随便吃一点吧,木质门就笃笃笃地响了起来。

 

<3>

易柏辰在门口猫着腰侧耳听了半天,才听到一点悉悉索索的小动静。他犹豫了下,咬咬牙还是敲了门。

门嘎吱一声被推开,易柏辰幻想的五大三粗纹着青龙右白虎的壮汉并没有出现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俊秀的男生,眉眼精致却不显得女气,桃花眼淡淡扫过,带着一股傲慢的冷淡。

易柏辰从小被夸帅哥夸到大,这回却自惭形秽的不行,咽了咽口水体会到学校里那帮女生的花痴心情。

“你好,我叫易柏辰,是你楼上的住户。”

马振桓眉头一蹙,未作回应。

易柏辰小心措辞了一番,硬着头皮往下说。

“我洗手间漏水了,想下来看看有没有影响到你们家。”他指了指那块小小的水渍,“看来是有影响了,要不你让我进去看看?”

马振桓沉吟了下,侧开身,让易柏辰进去。

“啊,我忘了问了,你叫什么?”易柏辰退了几步,一时间和马振桓平视,距离凑得有些近,让马振桓有点措手不及。

“Evan”

“艾?文?”易柏辰拗口了半天,不好意思地解释,“那个,我英文不好,你中文名是什么?”

马振桓愣了半秒,开口道:“马振桓。”

 “马,振,桓。”

这三个字很普通,却被易柏辰念出了别样的韵味,大概是他独特的吐词模式和低沉的嗓音作祟,一个一个字牵扯出了温柔的痕迹。马振桓许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,或者说除了他的父亲,没人记得他还有一个中文名。

“你的名字真好听,你爸妈一定想了很久吧。”易柏辰歪歪头,露出两个大酒窝。

“唰”的一声,少年把窗帘和窗户拉开,大片大片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入这个狭小闭塞的空间,新鲜的空气带起阵阵未名的花香。

易柏辰大概不知道,这是马振桓三个月来第一次拉开窗帘。

“屋子里都有发霉的味道了,你要多晒晒太阳哎。”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什么?我叫易柏辰啊。”

阳光晃眼,酒窝浅浅,不知道是久违的太阳太温暖,还是易柏辰的笑容太明媚,差点就逼出了眼泪。

 

<4>

童年里每个阳光灿烂的午后,父亲都抱着小小的马振桓坐在阳台上晒太阳,对着窗口一棵大树,絮絮叨叨。

“桃之夭夭,其叶蓁蓁。之子于归,宜其家人。”

声音微顿,远处的风瑟瑟而起,连带着语调沾染了寥落失意。

“青丝绾正,十里红妆,盘桓我心。”

笔墨寥寥却字字诛心,这是马振桓记忆唯一的古文印象。他一直知道桓字取自于此,但25岁那年才终于知道振字来自于何处。

他的母亲,有一张绝尘的美人脸,也有一个好听诗意的名字——叶蓁。

——其叶蓁蓁,盘桓我心。

父亲在记忆里喃喃自语,只有他喊自己‘马振桓’,却是透过他看见另一个人的身影。

可是父亲走了,偌大的尘世间,就只剩下‘Evan’,再没有‘马振桓’。

茕茕孑立,形只影单。

天下之大,无处可归。

 

<5>

“哎,马振桓,把锤子给我下。哦,还有钉子。”

易柏辰爬上梯子,叼着个手电筒检查了半天,终于得出了‘年久失修天花板塌陷’的结论。

马振桓一手扶着梯子,一手把工具递给他。仰头的瞬间,他发现易柏辰下颚线极为好看,带着利落的弧度。不像自己,整张脸温润过了头,始终缺了点棱角,这份遗传自他母亲的精致,让他始终喜欢不起来。

“哎呀,老房子就是麻烦,修修补补,房东就这样还要涨房租,没人性!”易柏辰拍了拍手从楼梯上直接蹦下来,马振桓吓了一跳,伸手去护他,结果对上少年狡黠的双眼。

“没事的啦,我以前爬树都直接跳下啦。”易柏辰掸了掸衣服的灰尘,“喏,天花板弄好了,不漏了。我先走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马振桓应了一声,一时间居然觉得有点失落。

——咕噜咕噜

肚子的叫嚣声在静默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,易柏辰踏出几步又退回。

“你饿啦?”

“啊,还好。”

——咕噜咕噜咕噜,这下子肚子叫嚣得更加欢快了,似乎在宣泄着被无视的不满。

“想吃什么?”易柏辰笑问。

“唔…”马振桓犹犹豫豫地开了口,“牛肉米粉你会吗?”

“小菜一碟!”

 

<6>

清澈的汤头配上雪白的米粉,撒上几片牛肉和一小把葱花,香味在小屋子里弥散开,勾人食欲。

“好吃吗?”易柏辰撑着脑袋,期待地看着马振桓。后者品了口汤,嘬了口面条,小小地点了点头。

烟雾氤氲,‘美人’眉梢间的冷漠被融化开三分,剩下七分全是风情,易柏辰入了迷。

“马振桓,你是新搬来的吗?”

“恩。”

“你不是台湾人?”

“恩。”

“你…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?”

马振桓咽下嘴里的面条,一句‘不用’在舌尖打转了几回,对上易柏辰热切的目光,终究还是说不出口,于是沉默半晌也无言。

“抱歉,是我僭越了。”易柏辰往后拉开几分距离,收回眼底的热切,换上礼貌又失落的表情。

“你……认识华亭吗?”

“哎?”

 

<7>

“华亭是以前的一家面馆,我刚搬来的时候一直去吃,老板娘人挺好的,我吃了大约一个月就关门了。哎,你当心。”

易柏辰小心地把地上的碎石头踢开,顺便拨开前面半人高的杂草。

“大概是三四年前,就关了门。哦我当时问了老板娘,她说她要结婚了。”

“老板娘很年轻嘛?”

“也不是吧,应该有四十多岁了,但看上去很年轻,也很好看。”

“是这个吗?”

易柏辰一回头,半张老照片几乎贴在他脸上,马振桓沉了一张脸。

他细细打量了下,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,一拍手道:“对的对的,就是她呀。哎,马振桓,你和她什么关系。”

马振桓不说话,却加快了脚步。

穿过几道弯弯绕绕的巷子,走过杂草丛生的的角落,躲过污秽脏乱的下水道,才找到藏在人家最深处的那家小店——那是他父亲和母亲定情,相爱,又分别的地方。他在这里被孕育,也在这里被母亲抛弃,而今故地重游,满眼荒凉萧瑟,残破不堪——好似他自己,也是这般被弃之敝屣。

易柏辰看着马振桓没在黄昏里的侧影,单薄又孤寂,好像和这个天地格格不入一般。他走上去想拍拍他的肩膀,却听到马振桓轻笑出声,笑的轻佻也笑的苍凉。

他说:“照片上那个人,是我的母亲。她生下我就抛弃了我。”

易柏辰的手停在了半空中,悬而不定,满腔安慰的言语都显得单薄可笑。

夕阳拉长背影,拉出了悲伤的痕迹。

 

<8>

笃笃笃。

门三天内被敲响无数下,除了易柏辰再无第二人。

马振桓开门的一瞬间,就被塞了一堆东西——易柏辰左手提了鱼虾,右手拎了各种绿色蔬菜,怀里还捧了一大堆零食。

“哎呀哎呀,我帮你说,隔壁超市大减价,我买了一堆。”

易柏辰挤进门,用脚勾了门合上,又熟门熟路地把菜放在厨房,把零食放在柜子里。这才几天,整个屋子里被易柏辰塞了各种锅碗瓢盆,阳台上放了几盆多肉,鱼缸里游着两条金鱼——一条叫popo,一条叫马马,沙发上床上被放了各种玩偶机器人,他甚至拉了根线弄了个游戏机过来。

马振桓拒绝几次他就再来几次,循环往复马振桓终于举手投降,随便他折腾。

“今天我给你炖鲫鱼汤,哎,你吃不吃鱼啊。”

“恩。”

“我隔壁张阿姨女儿这次月考又砸了,刚我路过,小姑娘太可怜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你知道你隔壁那对小情侣吗?阿牛和晓晓,他们吵了那么久居然要结婚了啊。”

“额。”

易柏辰絮絮叨叨地念一大堆,马振桓就坐在沙发上坐着发呆,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几句话,易柏辰也不在意。

过了一个小时厨房里就飘来饭菜香气:“马振桓,吃饭了。”

“易柏辰,你到底想干嘛?”

“嘶~”易柏辰被鲫鱼汤烫到,一下缩回手去摸耳朵,马振桓心里一紧。那人却转瞬又露出阳光明媚的表情。

“马振桓,我打听到了叶姨新的住址,你和我去好不好。你和你妈妈,总要做个了断。”

“哐当”一声马振桓碰翻了桌上的花瓶,水汨汨地往外流,玻璃渣子碎了一地,马振桓蹲下去想收拾,却被易柏辰一把抓住了手。

“你别动了,先吃饭吧,我拿扫把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马振桓走开几步,回头,易柏辰蹲在那里小心地捡起大块的玻璃,右手食指红红的,还留着烫伤的印子。

窗台上的多肉软软萌萌地吸收着阳光,鱼缸里的popo和马马摇着尾巴游的很欢快,喜羊羊和灰太狼一起靠在沙发上,桌上的鲫鱼汤闪闪发亮。

——最庸俗的家常和最笨拙的易柏辰,勾勒了一副‘家’一般的温柔模样。一不小就沉溺在世俗的幸福里,兜兜转转,出不去。

马振桓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一颗心被温暖包覆得喘不过气。

马振桓不知道怎么用中文表达这种心情,他只能折返回去,拍拍易柏辰。

 “喏,创可贴。”

“哎?马振桓你干嘛突然那么好?” 

马振桓答不上来只能扯开话题。

“明天,你陪我过去吧。我想去见见她。”

马振桓蹲下去拆开创可贴,服帖地包裹那片小小的烫伤痕迹。

“好呀。”少年眯着眼,酒窝盛满恰好的明媚和熨帖的温柔,他把满腔温柔倾覆,马振桓却怕辜负了他一片赤子之心。

 

<9>

“你进去把,我在门口等你。”

面前是一栋红瓦白墙的独栋别墅,草坪被修剪的整整齐齐,院子里种满了玫瑰,可见女主人的情调和细致。

马振桓和佣人说自己是女主人的故友,于是被轻松放行,越走近客厅心就揪的越紧。他并不明晰自己心里的感情——是执念或是憎恨?又或者如易柏辰所说‘总要做个了断’。

客厅里只坐了一个妇人,穿着优雅,头发高高盘起,她眉目见依稀可见盛年的风华绝代,眼角却也是悄悄爬上了细纹。岁月或许真的优待美人,但也确确实实落下了痕迹。

“听说,你是我的故友?”叶蓁端着咖啡呷了一口,“我不记得我有那么年轻的故友。”

马振桓顶着一张和她三分相似的脸却不知道怎么开口,千头万绪都堵在胸口,叶蓁优雅地望向他,眼眸一弯带出盈盈笑意。

“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?”

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这是马振桓最想确认的事情。

“我猜你姓马。”叶蓁的声音波澜不惊,“你的父亲呢?”

“死了。”

叶蓁目光闪烁了一下,却很快恢复了平静。

“你听我讲个故事,要是想质问我,等故事结束了再说。”

于是,马振桓听了一个很俗套的故事——小少爷爱上灰姑娘,为她放弃家业,躲在小店里卖牛肉米粉。灰姑娘怀了孕,她那时候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然而小少爷的妈妈来了,抱走了刚出生的孩子,逼着小少爷和孩子出了国。小少爷怼灰姑娘说等我。灰姑娘一等二十年,从窈窕少女等成了中年妇人,却等回了一场空。

这二十年,断了执念,还了情债。

究竟谁负了谁?

马振桓也说不清楚。

他瞥到茶几下压了半张旧照,和自己的凑了一对。于是他放下照片,对着叶蓁鞠了一躬,就离开了。

 

<10>

傍晚界定时间,黄昏指向天边。

马振桓出来的时候天色微暗,易柏辰蹲在墙角等他,默默地和地上的蚂蚁玩耍得开心,他走过去戳戳他的肩膀。易柏辰抬头看到是他,就露出大大的笑容:“你好啦?怎么样啊?”

马振桓想了想说:“挺好的。”

“那你们相认了吗?有抱头痛哭吗?你要留在这和她一起吗?”

易柏辰连珠炮的问题逼得马振桓头疼,只是淡淡回道:“相认了,没哭,我不打算留着。”

“哎!?”易柏辰低着头,有遮掩不住的失落,再小心翼翼地开口“那你要回…加拿大吗?”

马振桓一时间答不上来,只能沉默地往前走。

 

他想到叶蓁和自己说

“孩子,我年轻的时候总想着感情轰轰烈烈。我和你的父亲,爱昏了头,谁的劝也听不进。可是等了二十年我明白了,他不是个安稳过日子的人,陪我尝尝人间疾苦是一时新鲜,过了新鲜也就后悔了。他走了那么多年,真的没机会回来吗?他不愿意罢了。”

“我现在遇到的人,让我觉得很安心,很幸福,很想和他过下半辈子。”

叶蓁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,让马振桓不忍打扰。

这场年少的黄粱大梦,也终究该醒过来了。

爱恨嗔痴,前尘尽断,如今想要的不过是——平凡的生活,安稳的相伴。

 

天边覆压的云层缓缓让出个罅隙,从那之中落下了夕阳的余晖——那是一日将近时的最后叹息,独自成就着万丈天光。

原来黄昏那么好看。

是因为太日常而被人遗忘了吗?

身边人踩着小碎步,扯着低音炮絮絮叨叨,马振桓不做声却听得满心柔软。和他在一起日子像慢慢悠悠划着小船,前一天和后一天模糊得没了界限,今天的鲫鱼汤明天的棉花糖,温柔被拉扯成了日常,谁在庸俗的幸福里红了眼眶?

 

<11>

“易柏辰”,马振桓停下步子,易柏辰也跟着停下来。

“恩?”

“我想吃牛肉米粉了。”

“好呀。”

“明天想吃鱼丸面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

“想看《Xman》。”

“那我把碟片买回来。”

“阿牛和晓晓的婚礼什么时候?”

“唔…下个月吧。”

“恩”

“哎?马振桓,你还没回答我呢,你回不回加拿大?”

黄昏牵扯出两个长长的身影,交叠成了如影随形。

马振桓笑嗔一句:“笨蛋。”

 

<12>

云无心以出岫,鸟倦飞而知还。

归去来兮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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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脑洞开的很大,也是近来最耗心力的一篇,唠唠叨叨写了5600多个字

如果有看不懂的请评论留言,我尽量解释

太爱双白,想给他们所有脑洞和所有结局,也承蒙各位小可爱的喜欢【笑】

和长歌立了一个逼死自己的flag,但我可能溺死在双白坑里出不去了

PS后天更新《落俗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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